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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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沒一會兒，店家便帶著渾身的松懈來到了蕓佳面前。
“小姐這邊請。”
蕓佳起身跟著店家去了樓上，店家走到門口便止住了步子，轉身給蕓佳指了指裏面的空桌椅，見她進去便關上門離開了。
蕓佳從門外見到屋內的場景的時的確有些詫異，推開門入眼就是一道屏風，如果不是看見了屏風旁站著的一個侍女，她都懷疑屋裏沒有人。
這副空桌椅明顯是後來加上去的，搞得這麽神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宣後降臨了呢。
屋裏充滿了淡淡的茶香味，蕓佳能聞出來一些，不懂這些的迎蘭是根本聞不到這茶味的。
“柳姑娘果然有名氣。”都不讓人見了，還能沒名氣？
“萍水相逢，又何必相識？往後在街上碰見了是問好還是不問好呢？”
這倒也是，無所謂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你長什麽樣子，日後遇見的確是麻煩。
空氣凝結了好一會兒，四周寂靜無聲，只聽屏風後傳來悅耳的水擊玉石的聲音。
“可否請教姑娘一個問題？”
“言重了，請說。”
“女子生來是為了什麽？”
“生而願為之有家。”
“怎樣的家？自己想要的家還是別人強加的家？還是等著老天安排的家？”蕓佳聽見之前流暢的水聲開始斷斷續續，看來她是遲疑了，沒一會兒屏風旁的侍女便端了茶來奉上。
這侍女並不是之前一直跟在柳月孀身邊的夜闌，今日正巧夜闌身體不適，管家就給她選了一個十七歲的穩重點的侍女跟來。
蕓佳從迎蘭手中接過茶，聞了聞茶味，悠悠抿了一小口，看來她的話是起作用了。
“姑娘的茶果然名不虛傳，姑娘應該不會去想這個問題吧？”
柳月孀聽了蕓佳的話之後便越來越沈悶，右手食指不自覺開始在茶托上磨蹭。蕓佳不說她倒還沒想那麽多，如今蕓佳這麽一開口，好像她還真有些憤懣不平。從小父親就忙著生意，一直都是母親陪著她，如今更是因為一個什麽禦賜鹽商的名頭她一個小姑娘千裏迢迢獨自來到京城和管家丫頭為伴，母親偶爾會來看看她，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知道原來在母親心裏，最重要的也不是她，而是家裏的產業，因為那邊不能無人打理，所以母親不能就在這陪她，那邊需要母親，難道她就不需要了嗎？
也是，也許是不需要，她都已經有這麽響的名號了，有夜闌陪著，有管家丫頭照顧著她還需要父母做什麽？到時候為了所謂的結姻嫁給什麽從未聽聞過的七皇子，她也就是平常的女子，做著平常的事情罷了。
從前她是這麽想的，但今日蕓佳這番明裏暗裏的反動，她開始動搖了。
“我們從小吃那麽多苦，把自己培養成萬人矚目的人，為的就是所謂的家族連姻，連對方是怎麽樣的人，今後是甜是苦都不知道，真是有些可笑呢。”
可笑嗎？可笑吧。
蕓佳將茶飲盡，讓迎蘭將茶杯還了回去，柳月孀看著放回來的茶杯，聽著蕓佳起身出門的最後一句話。
“真羨慕你，起碼你沒有什麽家族姻親，這就掌握了一半的人生呢。”
這句話徹底觸動了她，證據就是她聽了這話之後，心裏的第一句話是“你又怎知我不是如此呢”？這話本來沒什麽，但從前的她是從來不會想這些的，如今竟然有了共鳴！有了共鳴就會產生反抗，雖然今日這一出並沒有讓柳月孀有很大的反應，但已經默默在她心裏埋下了基石，這些話每日都會莫名浮現在她腦中，逐漸形成自己的意識，導致她在幾年之後，在入臻園的前幾天，她選擇了逃離。
既然讓她成為了有書香氣的人，她就沒辦法讓自己嫁給一個從來沒聽說過的人，她不能冒著危險將自己的下半生交給一個可能會毀了她的人，不能！
“小姐，她有反應嗎？”
“有沒有反應，等過幾年不就知道了？”
啊？那不就是在賭嗎？那要是沒有作用不是白來了？
蘇煜宸在原位等了蕓佳好久，他不想引人註意所以不敢去詢問店家蕓佳去幹什麽了，又不能開回走動，只能在原位如坐針氈。桌上的茶水拿拿放放，楞是一點都沒少。等了許久終於瞧見蕓佳下來，見她直接離開，蘇煜宸立刻躥起身追了過去。
蘇煜宸與蕓佳保持了五六米的距離一直跟在她身後，但蕓佳還是發現了他。
“迎蘭，有人在跟著我們。”
“啊？”
“別回頭！”
迎蘭被蕓佳玄乎的口吻說得心驚膽戰，身子都開始發涼，她貼近蕓佳，害怕道：“那怎麽辦啊？”
蕓佳擡眼看了看周邊，人群還算是密集的，嚷嚷一聲應該會有轟動。
“你去旁邊待著，發現不對勁立刻喊人，你知道怎麽做的。”
“嗯。”迎蘭緩了緩自己緊繃的神經，盡量很從容地往斜前方的隨意一家攤位走去，假裝在買東西，其實是在監視蘇煜宸，只要他做出對蕓佳不利的事情她就立刻大喊“有人要挾持相府千金了！”
聽到“相府千金”幾個字，路人哪怕是蹭也要蹭一腳過去，還怕沒人幫忙不成？救了相府千金能得多少錢那可不是能想到的。
“皇甫小姐！”
他知道我？怎麽會呢？
蕓佳鮮少出門，就是出門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是誰，出了臻園的姑娘和門口的守衛不會有人知道她的，說是家裏的仆人就更不可能了，仆人才不會這樣稱呼她。可那些守衛應該也不會是這個聲音吧？而且，她對他們是有些印象的，不是這個身形。
“皇甫小姐！”蘇煜宸見蕓佳放慢了腳步卻遲疑未曾停步，便加快了步子趕到她身後，終於讓她停了步，轉了身。
蕓佳轉身疑惑看著這陌生的面孔，這個人她以性命擔保，絕對沒見過！他怎麽知道她是誰的？而且，為什麽一直跟著她？
蘇煜宸到了蕓佳面前，剛才鼓起來追逐她的勇氣突然又洩了，看著她疑惑的眼神竟不知該說什麽，險些就啞巴了。
“皇甫小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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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店家便帶著渾身的松懈來到了蕓佳面前。
“小姐這邊請。”
蕓佳起身跟著店家去了樓上，店家走到門口便止住了步子，轉身給蕓佳指了指裏面的空桌椅，見她進去便關上門離開了。
蕓佳從門外見到屋內的場景的時的確有些詫異，推開門入眼就是一道屏風，如果不是看見了屏風旁站著的一個侍女，她都懷疑屋裏沒有人。
這副空桌椅明顯是後來加上去的，搞得這麽神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宣後降臨了呢。
屋裏充滿了淡淡的茶香味，蕓佳能聞出來一些，不懂這些的迎蘭是根本聞不到這茶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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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是，無所謂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你長什麽樣子，日後遇見的確是麻煩。
空氣凝結了好一會兒，四周寂靜無聲，只聽屏風後傳來悅耳的水擊玉石的聲音。
“可否請教姑娘一個問題？”
“言重了，請說。”
“女子生來是為了什麽？”
“生而願為之有家。”
“怎樣的家？自己想要的家還是別人強加的家？還是等著老天安排的家？”蕓佳聽見之前流暢的水聲開始斷斷續續，看來她是遲疑了，沒一會兒屏風旁的侍女便端了茶來奉上。
這侍女並不是之前一直跟在柳月孀身邊的夜闌，今日正巧夜闌身體不適，管家就給她選了一個十七歲的穩重點的侍女跟來。
蕓佳從迎蘭手中接過茶，聞了聞茶味，悠悠抿了一小口，看來她的話是起作用了。
“姑娘的茶果然名不虛傳，姑娘應該不會去想這個問題吧？”
柳月孀聽了蕓佳的話之後便越來越沈悶，右手食指不自覺開始在茶托上磨蹭。蕓佳不說她倒還沒想那麽多，如今蕓佳這麽一開口，好像她還真有些憤懣不平。從小父親就忙著生意，一直都是母親陪著她，如今更是因為一個什麽禦賜鹽商的名頭她一個小姑娘千裏迢迢獨自來到京城和管家丫頭為伴，母親偶爾會來看看她，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知道原來在母親心裏，最重要的也不是她，而是家裏的產業，因為那邊不能無人打理，所以母親不能就在這陪她，那邊需要母親，難道她就不需要了嗎？
也是，也許是不需要，她都已經有這麽響的名號了，有夜闌陪著，有管家丫頭照顧著她還需要父母做什麽？到時候為了所謂的結姻嫁給什麽從未聽聞過的七皇子，她也就是平常的女子，做著平常的事情罷了。
從前她是這麽想的，但今日蕓佳這番明裏暗裏的反動，她開始動搖了。
“我們從小吃那麽多苦，把自己培養成萬人矚目的人，為的就是所謂的家族連姻，連對方是怎麽樣的人，今後是甜是苦都不知道，真是有些可笑呢。”
可笑嗎？可笑吧。
蕓佳將茶飲盡，讓迎蘭將茶杯還了回去，柳月孀看著放回來的茶杯，聽著蕓佳起身出門的最後一句話。
“真羨慕你，起碼你沒有什麽家族姻親，這就掌握了一半的人生呢。”
這句話徹底觸動了她，證據就是她聽了這話之後，心裏的第一句話是“你又怎知我不是如此呢”？這話本來沒什麽，但從前的她是從來不會想這些的，如今竟然有了共鳴！有了共鳴就會產生反抗，雖然今日這一出並沒有讓柳月孀有很大的反應，但已經默默在她心裏埋下了基石，這些話每日都會莫名浮現在她腦中，逐漸形成自己的意識，導致她在幾年之後，在入臻園的前幾天，她選擇了逃離。
既然讓她成為了有書香氣的人，她就沒辦法讓自己嫁給一個從來沒聽說過的人，她不能冒著危險將自己的下半生交給一個可能會毀了她的人，不能！
“小姐，她有反應嗎？”
“有沒有反應，等過幾年不就知道了？”
啊？那不就是在賭嗎？那要是沒有作用不是白來了？
蘇煜宸在原位等了蕓佳好久，他不想引人註意所以不敢去詢問店家蕓佳去幹什麽了，又不能開回走動，只能在原位如坐針氈。桌上的茶水拿拿放放，楞是一點都沒少。等了許久終於瞧見蕓佳下來，見她直接離開，蘇煜宸立刻躥起身追了過去。
蘇煜宸與蕓佳保持了五六米的距離一直跟在她身後，但蕓佳還是發現了他。
“迎蘭，有人在跟著我們。”
“啊？”
“別回頭！”
迎蘭被蕓佳玄乎的口吻說得心驚膽戰，身子都開始發涼，她貼近蕓佳，害怕道：“那怎麽辦啊？”
蕓佳擡眼看了看周邊，人群還算是密集的，嚷嚷一聲應該會有轟動。
“你去旁邊待著，發現不對勁立刻喊人，你知道怎麽做的。”
“嗯。”迎蘭緩了緩自己緊繃的神經，盡量很從容地往斜前方的隨意一家攤位走去，假裝在買東西，其實是在監視蘇煜宸，只要他做出對蕓佳不利的事情她就立刻大喊“有人要挾持相府千金了！”
聽到“相府千金”幾個字，路人哪怕是蹭也要蹭一腳過去，還怕沒人幫忙不成？救了相府千金能得多少錢那可不是能想到的。
“皇甫小姐！”
他知道我？怎麽會呢？
蕓佳鮮少出門，就是出門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是誰，出了臻園的姑娘和門口的守衛不會有人知道她的，說是家裏的仆人就更不可能了，仆人才不會這樣稱呼她。可那些守衛應該也不會是這個聲音吧？而且，她對他們是有些印象的，不是這個身形。
“皇甫小姐！”蘇煜宸見蕓佳放慢了腳步卻遲疑未曾停步，便加快了步子趕到她身後，終於讓她停了步，轉了身。
蕓佳轉身疑惑看著這陌生的面孔，這個人她以性命擔保，絕對沒見過！他怎麽知道她是誰的？而且，為什麽一直跟著她？
蘇煜宸到了蕓佳面前，剛才鼓起來追逐她的勇氣突然又洩了，看著她疑惑的眼神竟不知該說什麽，險些就啞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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